🐊鳄鱼米米卡🐊

^_^

国境线

“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。”

 

 

 

那时候的图曼诺亚•冬妮娅已是祖母年纪了,膝下承欢已而天伦,她最欢喜的小孙女唤萨莉娜,小姑娘玻璃珠似的蓝眼睛干干净净常让她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。

 

小姑娘也和冬妮娅亲,早晨撒着娇偏偏要祖母梳头发,每次冬妮娅把她浓密的栗色鬈发一缕一缕拢起来时,边缘一些浅色发丝总是不容易看见,到头来散下几丝,到更几分好看。萨莉娜才不介意,她讨厌头发贴着头皮全部绑起来,像现在时兴的样子,这个小姑娘心里还住着一点点张扬的伏尔加和醉生梦死。

 

祖母会花上午很长的时间给她编头发,冬妮娅不编头发的时候,花园里的鸟还是这样啼,等她安安静静帮萨莉娜扎起头发,好像编起很多很多的少女心事,院子里的鸟儿好像第一次看见冬妮娅自己的那份,那份打开岁月的秘密。

 

小孙子则顽皮些,永远急急猛猛满头大汗闯入客厅找水喝,有时怀里抱着皮球手上全是汗,提起半边肩膀用袖子越擦越脏,糊了真个脸,不留心又结结实实在成套的烫金茶具上留下了手印。

 

她吃的越来越少,睡的也越来越少,她剩下的生命越来越少,而神每日赋予她的时光却格外充裕,天还很早的时候她就起来了,隔着窗户看院子的清晨,叶子上的露水碰在一起时她感到欣喜,一如很多年前她日日望向窗外,希望遇见斯卡布罗集市的一位爱人。

 

有时萨莉娜悄悄在自己耳朵旁说着那些少女的小小情愫,从来都不表明,藏东藏西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清楚,脸红红羞涩的要命。冬妮娅听得很仔细,她知道,能做女孩子的时间是很短暂的,能这样爱一个人的心情,是很短暂的。

 

“奶奶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你有没有,嗯,我是说你当时,嗯,比较喜欢的人啊?”

 

风突然起来了,萨莉娜的头发被吹倒一遍,将藤椅上的冬妮娅卷入遥远的思绪,她想起那个叫保尔的少年,一生钢铁,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结束,他说要赶紧赶回去生炉子了,于是她提议两个人比赛跑步,那时候她脚下在飞,她感觉有风飘过,可是她自己就想一阵风,不停地向前跑过去。她拽着保尔的手跑了很久很久,跑出小树林,跑进镇上,他们这样跑过很多很多的人,最后两个人都被互相追上了,于是停下来向各自看过去。

 

于是那天街上任何一个其他人都没有了,这个满身大汗的少年好像穿透了时间,你不下令去制止,他就会出现在萨莉娜面前。

 

“有啊萨莉娜,不过这没什么好讲了,你要不给我念首诗吧。”

 

萨莉娜翻开了手中的诗集,低头寻找起来,其实冬妮娅也不是非要听什么时,她只是再一次借着机会重温这个风带给她的,老朋友的故事,午后的空气蛰伏着湿气,昏昏沉沉总让人有点倦意。这个时候的绿色正疯狂地向上攀援着生长着,这些天地间的灵气要凝成鲜嫩的紫葡萄,成为深秋时节情人的泪水,那些鲜花都将萎败,或是依偎在别人的情怀。

 

“大雪各自落回我们孤单的命运。”

 

这个时候还是夏天,不应景,萨莉娜想,读罢便想问问祖母换一首诗好了。

 

 

冬妮娅突然醒来过来,于是关于奔跑的风关于那个少年的记忆戛然而止,忽又想起年轻时候拖着自己的小箱子乘火车,沿着铁路往前走,或者在月台上等待的时候,总是感觉有风的。

那时她还年轻,等了好久好久,想去全心全意爱一个人。

 

 

 

秃头老安

20190728







晚上的突发短打,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里的保尔和冬妮娅。

谢谢点进来的你and食用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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